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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奋战

第八章 奋战

麦斯公爵这一方也很关注利沃夫的部队动向,在他们看来,利沃夫的部队名义上是清剿起义军、打通商路,却在省内大张旗鼓的扩充部队、从占领地征收原本属于他们的赋税,实际上就等于入侵。麦斯公爵本打算用琳达司的五千驻军进攻利沃夫,被手下的将领们劝住了。对他们来说,利沃夫的那点部队根本不成气候,保皇联盟才是心腹大患,埃米林已与瑞文斯顿和格拉茨结盟,一旦三省军队联合进攻己方,那么自己只会首尾难顾、被动挨打,于是麦斯公爵决定先集结三万大军进攻埃米林,并请求沃尔普公爵与自己联合出兵瑞文斯顿牵制其他两家。

在瑞文斯顿潜伏了一个月的福尔斯并没有得到多少有关信件的消息,毕竟时间过了太久,双方大概都猜到信件丢失的事情。但是这一个月里福尔斯也没有白忙,他掌握了麦斯公爵部队的大量情报。麦斯公爵通过各种手段购买和征收了大量的商行和工场,利用这些资产组织了一支强大的部队,除了原本三省的五万驻军之外,还建立了一支三万人的私人军队,而且最近驻军的调动频繁,都在向斯蒂尔移动。福尔斯推测麦斯公爵可能有大动作,于是写信通知利沃夫和伯爵,希望他们早做准备。

当信使将信送到利沃夫处时,他正在郁闷,一边是艾文告诉他联盟暴露、希望他率部队回埃米林巩固防御,另一边则是伯爵命令他进攻琳达司的驻军,利沃夫正在犹豫之时,来自福尔斯的第三封信帮他下定了决心。

他把士兵们集中起来宣布:“各位,埃米林省现在面临困境,圣皇现在宣布威廉伯爵和瑞文斯顿以及格拉茨的领主谋反。现在的情报表明,麦斯公爵集结大军打算入侵埃米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谋反?”“怎么会有这种事?”

士兵们不知所措,只能互相看着。沉默许久后,才有胆大的人大说了一句:“我们不想帮助谋反者,放大家回家吧!”

“放大家回去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回去是否合适?要知道我们现在必须的粮饷都靠当地的供给,解散回去就意味着自寻死路!”

“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被扣上反贼的帽子,只有回家才不会被当作附逆!”“对呀,我们不能连累家人!”有几个军官反驳道。

“你们担心家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进攻埃米林的是麦斯公爵,你们问问身边来自琳达司的兄弟们,麦斯公爵会放过你们吗?再问问来自埃米林的士兵们,他们堂堂正正当兵,家人勤勤恳恳干活,我们像是反贼吗?”

“可是我们的部队是直属威廉伯爵的呀,他要是反贼,那我们不就都是反贼了吗?”

“所以我才希望大家想清楚,圣皇已经下了命令,让那些大贵族剿灭我们。政府既然已经认定我们是反贼,难道我们放下武器就能够脱罪吗?显然不可能!如果大家解散回家,那只有任人宰割的分,如果我们团结一致,那就还有希望,现在我们只有保住容身之处才能活下去啊!”

利沃夫的话让大家沉默了,仔细想来,国民卫队名义上是威廉伯爵直属,但实际上以利沃夫为主,他平时善待民众、体恤下属,还积极帮助安置难民,根本不像是造反的人。而且士兵们对大贵族的映像并不好,尤其是起义军投诚的士兵对这些贵族更是恨之入骨,一时间也没有人再提解散的事情。

利沃夫继续说道:“况且我们现在根本没有造反,只是圣皇受到几个大贵族蛊惑,才下命令要消灭我们,我们才是无辜的一方,怎么能坐以待毙?这些大贵族平时就欺压我们,如今还要找借口将我们消灭干净!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们更应当奋不顾身为圣皇清理这些败类,夺回被他们占有的一切,还自己一个公平正义!”

士兵们听到这番话都群情激愤、士气高涨。稳定军心之后,利沃夫让士兵们先回去准备行装,一面召集军官开会。

“现在埃米林有两万守军,由艾文司令官指挥,对方集结了三万多人,因此艾米林不会很快就失守,我们要给埃米林守军争取时间加强防卫。”

“我们该怎么做?”斯普里亚问道:“是否要在琳达司下手牵制他们?”

“你很聪明斯普里亚,我们就是要趁机在琳达司这里发展力量。麦斯公爵不可能将所有主力都用在埃米林和琳达司方向,因为他的背后还有两个'谋反'的领主,在确保瑞文斯顿和格拉茨的军队不会进攻他之前,麦斯公爵必须将主力留在格兰纳瑞和斯蒂尔以防背后遭到袭击。”

“那就是说我们面对的只是琳达司的五千驻军。啊,我明白了,这和我们猎人的想法一样,打猎就是要从猎物最薄弱、最注意不到的地方下手。”

“很恰当的比喻,斯普里亚,你要是去读过皇家军校,你一定会是个好将军的,你现在手上的那个营如何?”

“我用猎人的方式训练他们,这些人来自起义军,熟悉散兵游击战术,从远处骚扰和狙杀敌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很好,我们面对强敌,不能够正面对抗,必须让部队更机动灵活。你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人,好好历练吧。”

“是,长官!”

接着,利沃夫和军官们分析了琳达司驻军的情报以及附近的地形。琳达司驻军五千人,装备精良,从投诚的起义军之前和他们交手的情报看,对方拥有火炮,不过并没有骑兵。他们大部分驻扎在首府艾雷恩城北五里的大路上,有哨兵日夜巡逻,剩下的都在城内警戒,由于怕受到起义军的骚扰,所以部队没有在起义军活动的范围内派兵驻守。

原麦斯公爵军中的炮兵连长维拉特告诉利沃夫:“驻军的粮食原由省内自给,自从起义爆发后,改为每个月从格兰纳瑞省运来,艾雷恩城北的大路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很好,维拉特,我需要你帮忙联系还在活动的起义军与我们合作,让他们先占据艾雷恩附近的几个村镇。我们明晚去偷袭城内的敌军。”

“我们偷袭城镇,城外的驻军势必增援,况且我们没有火炮,也不熟知城内街道,恐怕难以攻下城镇,一旦陷入和对方正面交锋的境地,只怕会全军覆没。”

“不,偷袭城镇不是要和他们决战,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对方在城外的大军调出军营,明天晚上由四个营的士兵从南面和西面进攻城镇,东面由起义军配合把守,空出北边的大路让他们支援,等你们看到北方起火时就后撤,边撤边打,如果敌人回头,你们就反过来攻击他们的背后,只要吸引住敌人就行,我会亲自带着两个营袭击敌方大营。切记,各部要严守纪律、服从命令,现在开拔!”

“是!”

开完军事会议,整个军营里都忙着收拾行装,利沃夫找到正在指挥仆人搬运行李的露米娅,郑重的说道:“你必须回到你父亲身边,他现在一定很担心你。现在大家都知道形势于我们不利,所以梅菲斯特会长应该已经给你安排好一个安全的去处。我这里明天就要打仗,不同于以往的小战斗,这是真正的战争。尽快离开这里,祝你一路平安。”

露米娅也从父亲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知道现在凶多吉少,于是看着利沃夫认真的眼神说:“我知道情况危急,所以我打算马上就回去。不过伯爵为什么不让您撤回埃米林呢,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加危险?”

“伯爵只不过想让我当诱饵罢了,吸引敌人的注意,给他争取时间。”

“那你为什么不按艾文先生说的回去呢?”

“说实话,我有苦衷的,你跟了我这么几个月,应该也清楚。伯爵并没有放手让我发展,所以我的部队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力量。我现在即便回去,也无法有效巩固防御,还要受到伯爵的限制,现在他肯放手让我行动,实在是天赐良机。实话和你说吧,我有一个很远大的目标,不想一直受制于人,与其回去困守一地,不如赌上一把开拓未来。”

露米娅是第一次听利沃夫展现自己的抱负,她看着利沃夫自信的微笑,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无比的帅气,心中产生了一丝悸动。

“您的志向远大,小女子十分佩服,在此先预祝您旗开得胜。这几个月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对此我深表歉意,希望您多多保重。”

“您客气了,保重。”

露米娅微笑着对利沃夫行礼,然后转身走进帐篷里,过了一会她才带着贴身女仆坐上马车先行离开,剩下的仆人收拾完行李后也驾车离去。看着马车向西驶去,利沃夫自言自语道:“有些话我都还没对爱丽丝说过呢,没想到我居然和她说了那么多。”

过了一会,一个士兵给利沃夫送来一封信,他打开信一看,字迹娟秀、纸张质量也很好,一看就是露米娅给他的,信里写到:

利沃夫先生:

承蒙您几个月来的悉心照料,虽然我一直无法习惯枯燥的军旅生活,但是这几个月里的所见所闻令我对您感到无比钦佩。我个人认为,一支强大的军队不在于武器装备精良或者士兵训练有素,而是取决于将领的人品和素质。您拥有优秀的军事才能,和士兵们同甘共苦,不光体恤士兵同时也惠及他们的家人,所到之处不仅秋毫无犯还主动帮助民众,这样的军队实属罕见,我在军营里和许多士兵都交谈过,他们都很敬佩和爱戴您。我父亲也曾告诉我他很欣赏您,我之所以自告奋勇来当监军,就是想看看父亲所欣赏的男人是怎么样的,现在我也和持父亲一样的观点。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人们生活困顿,到处人心惶惶,但您所到之处无不安定和谐。之所以我非常高兴能够支持您的事业,是因为我觉得只要多一些您带出来的士兵,就能多一份安宁,少一份是非。如今因情势紧急而不得不匆匆分离,实在令我难过,等平安回家之后我会尽力为您筹措资金,希望您在前方安心作战,早日凯旋,愿神明赐福与您。

露米娅·格林沃德

利沃夫看完信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始至终没有人这么夸过他。信中的内容说明露米娅不仅仔细观察了自己的行动,还认真体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点令利沃夫大为感动,他觉得露米娅是一个很好的知己,希望自己能够不辜负她的期待。

露米娅写这封信时心情很复杂,其实早在利沃夫救出她并帮她推掉婚约时,她就已经对利沃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今军营中的生活更让她觉得利沃夫才能出众,再加上他的英俊相貌,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芳心暗许,只可惜他已有婚约在身,自己只能悄悄地藏起心意,在背后默默支持他。

当晚,利沃夫带着部队驻扎在艾雷恩以南约十里的一片草地上,结果天降大雨,自己和士兵们被潮湿的临时营地弄得几乎一夜没合眼,直到清晨雨才停下。为了保证行动的秘密性,利沃夫还下令禁止生火,大家只能穿着湿冷的衣服狼狈的睡去,早饭也只能吃干粮,到了中午出太阳时才算舒服一些,士兵们总算可以把受潮的衣服晒干,但是午饭和晚饭依然只有干粮,看着城内的袅袅炊烟,士兵们十分羡慕,巴不得马上攻进城内好好吃顿热饭。

黄昏时分,利沃夫带着斯普里亚的营和另外一个营前往麦斯军的驻地附近埋伏,利沃夫让熟悉地形的士兵带路,绕开了敌人的巡逻队,潜伏在驻军大营西南侧的土坡后面,等待夜幕降临。大约一个半小时后,驻军大营突然骚动起来,大批的士兵列队从营内向南进发。此时营内只有少数人仍在站岗放哨,利沃夫等敌方大军出发半小时后下令进攻营地。

斯普里亚的营呈散兵阵列前进,由于对方在明处,所以他们走到较近的地方才开火,站岗的士兵们在第一轮射击中就全部倒下。利沃夫带着另一个营的士兵从营门口冲入,打完子弹后便以刺刀开道,并沿途放火,被袭击的敌军陷入一片慌乱,许多人竞相逃走,利沃夫命令部队到敌人的粮仓和军火库放火。火药爆炸产生了巨大声响和冲天的火焰,引起了还在半途的敌人注意,他们这才发现营地已经遇袭,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此时利沃夫已杀散守军,带着部队埋伏在大营南边不远的道路两旁。

支援艾雷恩城的敌人指挥官命令两个营先返回大营救火,自己带着剩余兵力支援艾雷恩城。返回救火的两个营发现路上到处都是从营里逃出来的败兵,从败兵处得知情况以后,立刻火速赶回营地并沿路收拢失散的部队,就在前进到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时,被几辆着火的车拦住了去路。军官命令士兵去推车,正在这时两边枪声响起,许多毫无准备的敌人士兵中弹倒下,敌方军官立即命令两营士兵朝道路两边列队。斯普里亚的营在道路右侧,完成一轮射击后立刻散开后退,利沃夫的营在道路左侧,等士兵们一轮齐射后,利沃夫决定趁此机会发起冲锋,他从腰间拔出配剑喊道:“全军,刺刀开路!”然后带头冲向敌军。部下士兵看长官身先士卒,都端起刺刀奋勇向前。利沃夫的攻击迅速冲垮了一个营的敌人,另一个营刚赶走斯普里亚,看到身后的部队垮了,不得不立刻回身和利沃夫接战,就在他们回身之时,斯普里亚的部队又从后面开火,带头的军官被枪弹打死。两营敌军士兵不仅失去指挥,还受到两面夹击,顿时陷入崩溃边缘。利沃夫命令士兵们占据道路,围住溃败的敌人并命令他们投降,收缴了武器之后将他们就地解散,然后立刻撤回驻地。

回到驻地后,利沃夫清点人数,部队一共损失了三百多人,自己的手臂也被刺伤。虽然损失了十分之一的部队,但成功的毁掉了城外敌军的大营,敌人大部分的粮食和弹药都被摧毁,被击溃敌人的武器装备也损失殆尽。维拉特也说服剩下的起义军与国民卫队合作,一千多起义军配合国民卫队的两个营从东南西三面不断袭扰艾雷恩,双方僵持了一周。

城内的驻军指挥官派出好几批信使求救,均被利沃夫半路抓获,利沃夫从信使处了解到城内还有士兵四千多人,其中包括夜袭时被利沃夫解散的几百人,每天的军粮耗费巨大,附近村庄知道艾雷恩城被封锁,也不敢随意运粮进城,城内军队不得不向城内居民征粮。利沃夫知道城内支持不了几日,只要消息传不到麦斯公爵那里,城内部队就必须突围,于是他让部队征购附近村庄的余粮并运走,并且不断骚扰城内的敌人,自己则率领部队埋伏在他们突围的必经之路上。

城内守军只有选择向北突围,那里是通往格兰纳瑞的必经之路,他们的大量粮草辎重被毁,支持不了多久。想要尽快取得补给,只有撤回到格兰纳瑞的大本营去。守军的司令决心夜间撤离,他命令手下放弃火炮和马车等大型装备,只带走牵引用的马匹。尽管对方非常小心,但是敌人出城时还是被利沃夫早已布置好的暗哨发现,暗哨迅速骑马沿小路报知了利沃夫。

子夜时分,撤退的守军悄悄行进在大路上,他们已经向北走了十公里,到达一条小河边。敌方的指挥官见一路上并无埋伏,整支部队也人困马乏,便下令原地休息。累坏的麦斯军士兵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打盹儿,还有不少口渴难耐的人跑到河边去喝水,就连司令官自己也下马坐下小憩。他们完全没有发现借着玉米田掩护悄悄向他们逼近的国民卫队士兵,利沃夫等部队足够靠近敌人时,才命令士兵点着准备好的炸弹,并将它们借扔向敌军。突然发起的袭击令敌人猝不及防,炸弹的爆炸震慑住了敌人的士兵,国民卫队的士兵们一边继续丢炸弹,一边结成阵列向对方逼近。敌方指挥官想尽办法指挥着乱作一团的士兵们向河边退却以躲避炸弹的攻击,这正中利沃夫下怀,他命令部队将敌人往河岸边驱赶,然后在河对岸埋伏的斯普里亚向他们的背后开火,眼看部队腹背受敌就要崩溃,敌方指挥官大喊:“不想死的就向前冲!”然后带头冲向国民卫队,受到鼓舞的士兵们跟着他一起冲锋,利沃夫见状便命令部队原地射击,朝他们冲锋的麦斯军士兵们也死伤惨重,指挥官也被击倒。利沃夫打退对手的冲锋之后命令士兵刺刀开路,一路上还让国民卫队的士兵们不断大喊:“我们不杀投降者!请放下武器,不要增加无谓的伤亡!”被压缩在小河湾边的部分守军士兵们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想要渡河突围,却被斯普里亚的部队打死在河里,河水被鲜血染红了,除了部分敌军还在顽抗以外,剩下的人眼看突围无望,只好投降。

利沃夫收拢俘虏和清理战场花去了一晚上时间,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来得及清点人数,他俘虏了三千多人,打死打伤近一千人,自己损失了四百多人,他俘虏的人数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兵力,实在是一场大胜。他找到昨天那个勇敢的敌方司令官,希望能够劝他配合自己,结果见了面才发现,对方的指挥官居然是个熟人。

“这不是罗姆尼中尉吗?不,现在应该是少校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遇上您。”

“你是…莫非是小利沃夫?!”

“您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当然记得,当年你才十岁,九年不见已经成了一个壮小伙啦。”

“您是怎么跑到这来任职的?”

“说来话长,我当年在埃米林当过一段时间步兵营营长,后来朋友推荐我去格兰纳瑞,我就留在那里了,因为帮麦斯公爵训练新兵而升了官,不过起义爆发前我还只是个上尉,因打败起义军主力立了功,所以才升了少校,奉命保障琳达司的治安。”

“要早知道是您在这里,我就不用费这么多功夫了。”

“你打得很不错呀,我们可算是吃了不少苦头。不管怎么说,我是输的心服口服,你真不愧是从皇家军校毕业的。”

“让您见笑了,我是不得已只能用偷袭和伏击的战术,毕竟正面交战我不是您们的对手。您也看到了,我们人数不多也没有火炮,部队才建立了一年不到,军饷也是靠征收琳达司的税收才得以解决。”

“你还真是不简单呀,用这些经验不足的兵就击败了久经沙场而且人数多于你的部队,这倒让我无地自容了。”

“别这么说,毕竟偷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侥幸获胜也要靠士兵们的勇气和军官们的支持。对了,您接下来如何打算?”

“现在我已经全军覆没了,而且琳达司全境只有我们这一支主力军队,剩下的治安部队基本不值一提,你只要占领艾雷恩和沿路的大城镇就等于控制了这个省。况且就算你把我和俘虏们都放走,麦斯公爵的军法也不会放过我们,况且我的家眷现在都在琳达司,我倒是更愿意留在这里。”

“那太好了,您带的士兵是否愿意留下来加入我们呢?”

“你收编起义军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说实话,我们的士兵大多是来自穷苦家庭或者流离失所的难民,除了少数军官以外,估计都愿意加入你们,我可以帮你劝说他们。不过有些人的家不在琳达司,我不能保证他们都听我的。”

“您能帮我安抚他们就太好了,想要回家的我不阻拦,愿意留下来的就编入部队,待遇和我们一样,他们的家属可以到空闲的的土地和工场去劳动,琳达司的税收我们也可以好好的利用起来。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少校可愿意屈尊在国民卫队任职?”

“当然可以,军人是我的职业,职位高低不是我追求的目的。我只是认为在军队里效力,有朝一日可以报维达失陷、家园涂炭的大仇。可惜我在军中呆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掌权者想要为我们主持公道。我的手下,也就是这些俘虏里也有不少和我持相同想法的维达难民啊。”

“我又何尝不想报仇雪恨呢,只可惜皇国内政不稳,大贵族互相争斗,根本没人想要一雪前耻,现在我们也不过是他们争斗的工具罢了。想要报仇首先要改变这个国家,虽然前路艰险,但是我发誓,父母的仇、维达的仇,哪怕让我拼掉一切,我都要报。”

罗姆尼叹了口气,毕竟政治大环境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改变的,他只能做好分内之事。不过在利沃夫身上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质,这个年轻人不仅具有头脑,也有抱负,将来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他决定留在利沃夫这里。

之后的几天里,利沃夫派人收缴了麦斯公爵强占的土地和工场并安排失业和破产的人们工作,抚恤阵亡士兵的家属,修缮因战斗损坏的建筑等,还将他在埃米林的做法在琳达司推行,很快民心得到安抚。俘虏们和起义军士兵在罗姆尼的劝说和利沃夫实际行动的感召下,纷纷加入国民卫队,利沃夫的部队人数达到了六千人之多,并且通过缴获的六磅炮成立了自己的第一个炮兵营。

国民卫队的声势日盛,这自然引来了麦斯的仇视和伯爵的排斥。利沃夫一面抓紧布置防御,一面严格训练部队,等待麦斯的援军进攻琳达司,好为保皇联盟减轻压力、创造战机,同时也借机扩大自身实力。然而就在攻占艾雷恩的半个月后,利沃夫等来的不是麦斯的进攻,而是艾文的求救信。

艾文在求救信中告诉利沃夫,麦斯公爵已从斯蒂尔省率部进攻埃米林,双方在埃米林以北的地区激战,互有胜负,但麦斯公爵部队兵力和武器都优于自己,急需增援,命令利沃夫迅速回援,否则埃米林很可能失陷。

利沃夫虽然不愿意放弃已经到手的琳达司,但是一旦埃米林失陷,自己也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况且东边还有特福侯爵虎视眈眈,这里不是可以久居之地。于是他向部队宣布了回援埃米林的命令,并让士兵们选择自己的去留。许多家在琳达司的士兵不愿意背井离乡去作战,利沃夫便安排他们驻守艾雷恩,自己带着斯普里亚、罗姆尼和维拉特以及剩下的五千人沿大路返回埃米林。

经过十几天的行军,利沃夫总算回到了伊欧薇雅,他先安排士兵们在原先的营地里休息,自己则是找当地的行政官员询问埃米林的情况。镇长带着他找到了一群从伍德城逃离的难民,难民告诉他,伍德城已经被麦斯军包围了,艾文带着士兵们正在死守,其它情况还不清楚。得知此消息后利沃夫顿时方寸大乱,维达城的惨状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祈祷爱丽丝能够早些逃出生天。

伍德城情况危急,利沃夫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行动,回营后他命令部队抓紧休息,第二天一早便率部队出发,他们用了两天时间就强行军至伍德城外五公里的地方,利沃夫命令部队驻扎在树林里,自己则带着一些军官前去侦查。

伍德城建在一片平地中央的小高坡上,只有东边和北边地势较缓,伍德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教皇国时代以前,这座城市在古时就建有完备的防御体系,直到现在城墙依旧完整,艾文命人加固了墙体,还环绕城墙挖了深沟。而麦斯公爵的军队将城四面围定,用加农炮猛轰城墙,城上的守军也用炮火还击,经过两天的炮击,东边的部分城墙已被炸塌,情况十分危急,但麦斯公爵的部队并未立即从城墙破损处进攻,城内的部队也立刻调集兵力守住城墙缺口。

利沃夫从望远镜中观察到了这一情况,他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回到驻地召集军官说明情况。

“伍德城情况危急,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时间就在今天晚上。现在对方已经炸塌了东面城墙,恐怕很快就会发动进攻,我们必须给予支援。”

“可是我们该从哪里入手呢?”斯普里亚说道:“敌人在四面都有部队,我们应该从对方进攻城市时从后面下手才最稳妥。”

维拉特接着说:“那多半是东门,毕竟城墙已经被炸开了,想突破也不难。”

“不,我观察到对方并没有在东门集结许多兵力,而且守军已经调集兵力堵住了缺口,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罗姆尼回答:“对方在声东击西。”

“没错,从炸开的小缺口突入城内是最容易的,但这就意味着部队必须从一个狭窄的入口通过,如果城里的部队用火炮和步兵火力封锁入口,那进攻就等于白白送死。我认为他们是故意打开缺口迫使守军分兵,然后伺机从其他方向突破。我们想要解围就必须尽快行动,不能等他们攻入城内。”

“那我们就从东门进攻,刚好那里的敌人最为薄弱,只要我们打破该处的围城,守军就可以松口气了。”

“不错,就按斯普里亚说的办。维拉特,这回再给你拨一些人手,部队会先袭击敌人的炮兵阵地,你到时候带人去接管,然后用炮火阻击南边敌人的支援。”

“是!”

“斯普里亚,你带着你的部队阻止北边的敌人增援。”

“是!”

“罗姆尼少校,请您带着部队在后面进攻,如果我们的前锋失利,您要想办法接应。”

“利沃夫,我们之间不需要用敬语,你的命令我会服从。”

“我知道了,谢谢你,少校。”

罗姆尼看着利沃夫,两人相视一笑,利沃夫接着说:“我将亲自带领前锋进攻,夜间战斗难以辨认敌我,所以一定要记住暗号,我们还得尽量想办法和城内友军联系,让他们配合我们行动。”

斯普里亚建议:“派一个艾文司令官认识的人去送信就行,但是要尽量快点送进城。”

利沃夫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艾文认识的人吗,让谁去好呢?”

“让我去吧!”

声音是从帐篷外传来的,利沃夫走出帐外,发现福尔斯正站在门口笑着看他。

“你怎么回来了?调查不是陷入困境了吗?”

“我已经查清楚了很多事情,之后再慢慢和你说。现在的情况危急,我愿意进城送信。”

“你去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艾文见过你。这样吧,你带着我的信,等黄昏时分,敌人吃晚饭、放松警戒的时候你再混进去。对了,顺便帮我问一下爱丽丝的消息。”

“好的,我去准备一下。”

黄昏时分,围城部队只留下少数人警戒,大部分士兵都去用餐,利沃夫命令一队士兵扮作商贾强行穿过东边守军的封锁线,吸引了哨兵的注意,福尔斯则乘机骑马冲过封锁线,向伍德城奔驰而去。福尔斯骑马到城墙附近,将利沃夫给他的信交给守门士兵,士兵看到信封上国民卫队的印章,便派了两个人跟随福尔斯进城去找艾文。

艾文的司令部设在伯爵官邸里,由于麦斯公爵的部队进军很快,城内的许多人还没来得及撤走,城外每天还要受到炮击的袭扰,伍德城情况十分混乱。艾文不光安抚城内的百姓,又要想办法防御敌人的进攻,急的焦头烂额。正当艾文与将领们商议退敌之策时,有士兵报告他,来自国民卫队的使者想要见他,艾文留下众人继续商议,而自己跟着士兵来到大厅见使者。

“我没记错的话,您是利沃夫的发小对吗?”

“难得您还记得我,司令官阁下,我正是来通报您城外的情况和利沃夫的计划。”

“快说,利沃夫有什么打算?”

“利沃夫让我告诉您,东门外敌人并未集结大量兵力,反而是在其它方向布置了重兵,他希望您不要放松其他方向的警惕。”

“我了解了,现在他打算怎么支援我们?”

“东门对方兵力最为薄弱,今晚他会从背后袭击敌人,您只要派一些守军等我们发起进攻时从后方支援就行,只要打破了包围圈,一切就好办了。”

“放心,我会照办,你现在怎么办,还要出城吗?”

“不,利沃夫知道您相信他,他只要我在城墙上点火作信号即可。还有一个事情,不知道爱丽丝现在何处?”

“爱丽丝没有离开这里,她说要在这里等利沃夫,这个时候应该在她和利沃夫的新家吧。不管怎么说你先去发信号,我马上安排部队准备反击,其他的事之后再办。”

“遵命。”

福尔斯立刻赶到东城墙上点了三支火把,负责观望的士兵看到以后立刻报告了利沃夫,利沃夫随即下令进攻。

维拉特白天时就标定了敌人的营地,他趁夜色正浓时将火炮布置在了白天设定好的位置上,通过营火的指引瞄准了敌军的帐篷。利沃夫带着前锋两个营悄悄接近敌人的封锁线,他和维拉特约定好,维拉特的炮兵射击一轮后他就趁乱发动进攻。很快南边炮声响起,不远处的敌军营地内的数个帐篷瞬间坍塌。营地里的敌人发现受到袭击后纷纷跑出帐篷,敌军军官也准备从混乱中重新组织部队,为了不给对手喘息之机,利沃夫率部迅速向前冲锋,此时斯普里亚已经开始从侧面向敌人射击,就在敌人正准备向斯普里亚反击时,利沃夫带着部队又从另一侧向他们射击,黑夜中的敌人根本分不清进攻他们的有多少士兵,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迫使他们向城北的围城部队靠拢。利沃夫带领部队继续追击,罗姆尼也率部跟上,维拉特把闲置的炮手派去控制了敌军炮兵阵地,向撤退的敌军射击,城内的一批守军也冲出城来夹击北撤的敌军,撤退的敌军受到三面进攻伤亡惨重,很快从撤退变为了溃退,利沃夫命令停止追击四散而逃的敌人,部队就地转入防御。

然而利沃夫预料中的反击和增援并没有到来。按理来说,敌人应该会迅速调派援军反击,或者掩护自己人撤退,然而在利沃夫追击敌人溃军的这段时间里,其他方向的敌军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令他大惑不解,就在利沃夫犹豫是否要率部撤退时,伍德城方向传来了炮击和喊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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